• 俞平伯:隨筆兩則 俞平伯:隨筆兩則大九州的夢我近來不常寫作,覺得沒有什麼好頑的,每承朋友們相勸,使我覺得爲難了。爲甚沒得可說的,說來話多。在此只能提出一點:已說的不想再說。這應該不錯,卻使我搦筆躊躇了。好詩多被古人先,這個感覺可擴充於......

  • 俞平伯:俞平伯舊體詩八首 俞平伯:俞平伯舊體詩八首爲顧頡剛居庸攝影題詩連峯濃綠依眉嫵,誰灑燕支蕩夕曛。俯仰關山好顏色,釵鈿墮處盡煙雲。注:1924年作,先生時年25歲。贈朱自清二首其一翰海停車挹晚涼,烏拉嶺外有斜陽。少將遠志酬中歲,多作佳遊在異鄉......

  • 俞平伯:夢記 俞平伯:夢記一讓賢公寓裏坐得高高的,是bus裏吧。在悄悄的中夜,經過一些荒寂的林野,忽然看見了摩天的高屋,平滑的大道,像歐美名都的樣子。其時天色微微的在發亮了,彷彿覺得,我該下車了,向C君說,如到了ColumbiaDistrict,請告訴車手......

  • 俞平伯:陶然亭的雪 俞平伯:陶然亭的雪小引悄然的北風,黯然的同雲,爐火不溫了,燈還沒有上呢。這又是一年的冬天。在海濱草草營巢,暫止飄零的我,似乎不必再學黃葉們故意沙沙的作成那繁響了。老實說,近來時序的遷流,無非逼我換了幾回衣裳;把夾衣疊起......

  • 俞平伯:西湖的六月十八夜 俞平伯:西湖的六月十八夜我寫我的中夏夜夢罷。有些蹤跡是事後追尋,恍如夢寐,這是習見不鮮的;有些,簡直當前就是不多不少的一個夢,那更不用提什麼憶了。這兒所寫的正是佳例之一。在杭州住着的,都該記得陰曆六月十八這一個節日......

  • 俞平伯:閒言 俞平伯:閒言非有閒也,有閒豈易得哉?有了,算幾個纔好呢?或曰:暇非閒,解鈴還仗繫鈴人,而烏可多得。夫閒者何也?不必也,試長言之,不必如此而竟如此了也。天下豈有必者乎?豈有必如此必不可如彼者乎?豈有必如彼必不可如此者乎?豈有非恭維......

  • 俞平伯:跋《灰色馬》譯本 俞平伯:跋《灰色馬》譯本……一言蔽之,我們要了解書中人佐治的性格,第一個觀念就是矛盾。他無時無地不在這旋渦的激擾之中。Gourmont在他底《盧森堡之一夜》裏面說:事事都是矛盾的,我也不願再講了。這和《灰色......

  • 俞平伯作品_俞平伯散文集 俞平伯作品_俞平伯散文集俞平伯:春來俞平伯:出賣信紙俞平伯:城站俞平伯:跋《灰色馬》譯本俞平伯:《致死者》序俞平伯:《憶》自序俞平伯:《燕知草》自序俞平伯:打桔子俞平伯:冬晚的別俞平伯:讀《毀滅》俞平伯:賦得早春俞平伯:風化......

  • 俞平伯:戒壇瑣記 俞平伯:戒壇瑣記常聽人說戒壇,今年七月十八日犯盛暑而去,路由門頭溝,距寺二十五里。二十日歸,由長辛店,距寺三十里,歸途風景較好,且得在前門下車,足償五里之勞倦矣。戒壇非寺名,大家呼之曰戒壇寺。且有書作戒臺者。書之者誰?廟裏......

  • 俞平伯:春水船 俞平伯:春水船太陽當頂,向午的時分,春光尋遍了海濱。微風吹來,聒碎零亂,又清又脆的一陣,呀!原來是鳥──小鳥底歌聲。我獨自閒步沿着河邊,看絲絲縷縷層層疊疊浪紋如織。反蕩着陽光閃爍,辨不出高低和遠近,只覺得一片黃金般的顏色......

  • 俞平伯:中年 俞平伯:中年什麼是中年?不容易說得清楚,只說我暫時見到的罷。當遙指青山是我們的歸路,不免感到輕微的戰慄。(或者不很輕微更是人情。)可是走得近了,空翠漸減,終於到了某一點,不見遙青,只見平淡無奇的道路樹石,憧憬既已消釋了,我們......

  • 俞平伯:孤山聽雨 俞平伯:孤山聽雨雲依依的在我們頭上,小樺兒卻早懶懶散散地傍着岸了。小青喲,和靖喲,且不要縈住遊客們底憑弔;上那放鶴亭邊,看葛嶺底晨妝去罷。蒼蒼可滴的姿容,少一個初陽些微暈的她。讓我們都去默着,幽甜到不可以說了呢。曉色......

  • 俞平伯:湖樓小擷 俞平伯:湖樓小擷一春晨這是我們初入居湖樓後的第一個春晨。昨兒乍來,便整整下了半宵潺oe撓輟=穸押螅郵枋櫪世實陌茁拚世錚見山上絳桃花的繁蕊,斗然的明豔欲流。因她盡迷離於醒睡之間,我只得獨自的抽身而起。今朝待......

  • 俞平伯:漿聲燈影裏的秦淮河 俞平伯:漿聲燈影裏的秦淮河我們消受得秦淮河上的燈影,當圓月猶皎的仲夏之夜。在茶店裏吃了一盤豆腐乾絲,兩個燒餅之後,以歪歪的腳步踅上夫子廟前停泊着的畫舫,就懶洋洋躺到藤椅上去了。好鬱蒸的江南,傍晚也還是熱的。快開船......

  • 俞平伯:《憶》自序 俞平伯:《憶》自序雲海底浮漚,風來時散了。雲底纖柔,風底流蕩,自己是無心的,而在下面的每每代它們惋惜着,這真有點兒傻。但不於此稍留我們的戀戀,更將何所託呢?我們且以此自珍罷,且以此自慰罷。至於童心原非成人所能體玩的,且非......

  • 俞平伯:身後名 俞平伯:身後名恐怕再沒有比身後之名渺茫的了,而我以爲畢竟也有點兒實在的。身後名之所以不如此這般空虛者,未必它果真不空虛也,只是我們日常所遭逢的一切,遠不如期待中的那般切實耳。碌碌一生無非爲名爲利,誰說不是?這個年頭......

  • 俞平伯:山陰五日記遊 俞平伯:山陰五日記遊九年四月三十日,晨九時,輿出杭州候潮門。輪渡錢塘江,潮落沙夷,浪重山遠。渡江後彌望平衍,約十里許至西興,巷陌湫隘不堪並輿。橋下登舟,凡三艙,烏篷畫楫,有玻璃窗。十時行,並櫓連牆,穿市屋樹陰而去。小眠未成寐......

  • 俞平伯:冬晚的別 俞平伯:冬晚的別我倆有一晌沉沉的苦夢,幾回想告訴你們總怕你們不信。這個沉沉只是一味異乎尋常的沉沉,決不和所謂悵惘酸辛以及其他的,有幾分類似。這是夢,在當年已覺得是不多不少的一個夢,亦非今日追尋迷離若夢之謂。沉沉有......

  • 俞平伯:我的道德談 俞平伯:我的道德談道德是人生上第一切要的事;我們日常說話做事,都靠着它指導裁判;它竟是我們的標準。但是這個標準,常常改變;每當新舊交替的時候,衝突更覺得明顯。以中國現在的情形而論,一般人的嘴裏儘管念着道德,心裏卻不很明......

  • 俞平伯:秋荔亭記 俞平伯:秋荔亭記池館之在吾家舊矣,吾高祖則有印雪軒,吾曾祖則有茶香室,澤五世則風流宜尺,其若猶未者,偶然耳。何則?僅生豬年,秉鳩之性,既拙於手,又以嫩爲好,故畢半生不能營一室。弱歲負笈北都,自字直民而號屈齋,其形如街而短,不屈不......

  • 俞平伯:進城 俞平伯:進城公共汽車於下午五時半進城去。圓明園是些土堆,以外,西山黯然而紫,上面有淡薄橙色的暈,含着一輪寒日。初冬,北地天短,夕陽如箭,可是車兒一拐,才背轉它,眼前就是黃昏了。海甸鎮這樣的冷落,又這樣的小,歸齊只有兩條街似的......

  • 俞平伯:愚底海 俞平伯:愚底海愚人掉在海里,聰明人在岸灘上,很有憐惜他的樣子。朋友!說你是愚人,可是嗎?恭恭敬敬的回答,先生,正是呢!那麼,你所知道的比我少吧。一定是如此!我知道山,你……我也知道。水呢?知道的!花,草,鳥兒呢?知道的!宇宙......

  • 俞平伯:我想 俞平伯:我想飄搖搖的又在海中了。彷彿是一隻小帆船,載重只五百噸;所以只管風靜浪恬,而船身仍不免左右前後的欹着。又睡搖籃呢!我想。亦不知走了幾天,忽然有一晚上,大晚上,說到了。遙見有三兩個野蠻婦人在岸上跳着歌着。身上披......

  • 俞平伯:城站 俞平伯:城站讀延陵君的《巡迴陳列館》以後,(文載《我們的六月》)那三等車廂中的滋味,垂垂的壓到我睫下了。在江南,且在江南的夜中,那不知厭倦的火車馱着一大羣跌跌撞撞的三等客人歸向何處呢?難怪延陵說:夜天是有限的啊!我們不得......

  • 俞平伯:《燕知草》自序 俞平伯:《燕知草》自序浮生若夢爲歡幾何?真一句老話。然而不說是夢又說什麼呢?猶記髫年視夢爲真。夢見某人醒而詢之,彼大茫然我亦駭愕;以爲我既見汝,汝豈不我見?我曰有,汝何獨言無?此雖童心,頗得暗解。及漸長大,漸有真幻誠妄諸念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