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祕書圈子裏的80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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祕書圈子裏的80後

本文轉載自北京青年報。

祕書圈子裏的80後

在祕書這個圈子裏混跡久了,還真沒見過哪個祕書準備在這棵歪脖樹上“吊死”的。那些走投無路的文學青年們,多半把這個職業當成了升遷渠道,以爲只要近水樓臺就能先得月,一窩蜂地涌向這裏。等到碰了個頭破血流,大夥才體會出文字工作與文學創作的天壤之別。

前些日子,俺們主任和辦公室唯一一個80後都先後去前臺幹業務了。主任在這棵樹上吊了十三年,上不去下不來,無奈走上了曲線救國的路子;八零後則是兔死狐悲,另尋高枝去了。主任悲憤地跟俺說,他一身的文學激情全都風乾了,現在除了領導講話,啥也寫不出來。

   

主任是莫言的老鄉,那地方盛產文學青年,他高中時就得過華東幾省作文比賽大獎,是有名的校園才子。俺看過他從業前的隨筆散文,已露大師端倪。他是衝着文 學女神報考的中文專業,畢業後卻沒幹過一天和文學沾邊的事兒。十幾年下來,雖然八股文在系統內舉目無雙,而在文學事業上的建樹,只有文學欣賞了。十三年的 咬文嚼字,落了個不懂主業的結論,職業前景一片迷茫。他要是把研究八股文的勁頭用來鑽研魔幻現實主義,估計離諾貝爾文學獎也不遠了。

上週去莫 言老家開會,俺提議去莫言故居看看,竟遭到一班祕書的集體恥笑。駐地那位更是直言:“幾間破屋子,炕都塌了,有啥看頭?去的都是些文學青年!”好像現在文 學青年都成貶義詞了。俺們年輕時約會,手裏都要拿本雜誌,就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文學青年,男女雙方要是不談點《百年孤獨》,都找不到共同語言。現在文學青 年過氣了,有身份的人都羞於暴露自己的文學底子。有一次,俺和一同事因一篇稿件發生爭執。人家衝口而出:“你以爲你會寫首詩,就是個才女啊!”說得俺半天 沒上來氣。沒想到文學都淪落成打擊文學青年的工具了。

其實,並不是羣衆有意糟蹋文學青年。這些年,能像莫言那樣一根筋搞創作的還真不多。文學 青年們發生了兩極分化,一部分將文字當成了敲門磚,擺弄八股文去了,留下來的也大多不安分。更有的爲了出人頭地,上半身寫作不行了,再用下半身,還要時刻 與演藝明星保持互動。美女作家、花男作家層出不窮,要是沒有幾條八卦新聞見報,就吊不起羣衆胃口,就沒有銷路,就換不回生活費。那些進入財富排行榜的文學 青年,不少花裏胡哨跟八卦明星似的,商業價值遠遠超出了文學價值。

那些擺弄八股文的也沒幾個安分守己的,一邊寫字一邊尋摸着下家。一旦鹹魚翻 身,就跟文字徹底拜拜了,否則就跟個怨婦似的,一副懷才不遇的架勢。這些天,俺們單位班子調整,新任一把手思路清晰,喜歡臨場發揮,講話稿子基本就成了聾 子耳朵。如此一來,以前像孕婦一樣備受呵護的大祕,現在只能整理會議紀要了,地位一落千丈,整天一副喪家犬的神情,看着都讓人心酸。俺們這些人現在唯一跟 文學沾邊的事情,就是不時爲領導的親朋好友們寫個悼亡詩、碑文什麼的;運氣好點的,能攤上個自主招生自薦信。文學和理想既不相思也不相見,每一個文字都是 一種傷痛。

俺認識一老哥,八十年代的文學青年,當年在省內小有名氣,後來到政府做了祕書,做官、下海、發財致富,退休後手癢癢,一口氣推出好幾部長篇小說。但除了友情贈送親朋好友外,全都撂在車庫裏,權當自娛自樂了。

老煙是俺們裏面名頭最大的,知名詩人兼某作協副主席,從莫言獲獎起,就熱烈盼望莫言能拒絕領獎。俺特理解老煙的心情,雖然大家的文學成就無法與莫言比 較,但都曾有過一樣的文學夢想,只是莫老師把文學當成了事業,咱們把文學當成了敲門磚,雖然也是天天與文字打交道,但離文學卻越來越遠,冷不丁傳來莫言獲 獎的消息,對誰都是個刺激。